風繼續吹

三個月前的一天，
一位三十來歲的女人經過店舖，
看見廚窗80cm高的綠檀木觀音雕像，
甚是喜歡。

女人: 這觀音像賣的嗎?
我: 是一位朋友寄賣的，他家中太多木雕像了。
女人: 哦。

她就這樣走了。

一星期後她又來，
在店子前對著觀音像發呆，
不一會走進來。

她問: 賣多少錢呢?
我: 朋友寄賣 $2800，是綠檀木。
她說: 那麼貴，能否減價，$1800可以嗎?
我: $1800是肯定不能吧。朋友要賣這個價錢，
我不能作主，要不我先問他。
幾天後你致電來問問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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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過了一個星期。

電話鈴聲響起。
(為了更傳神，以下將以口語廣播)

"你好，xxx，有咩幫到你?"
"你好，我係上次來睇觀音像果位，
個觀音齊頭價俾我得唔得呀?"
"小姐，我幫你問過物主，佢最多減$300，
$2500已經係最低價。"
"齊頭得啦!" (她仍然堅持)
"小姐，我地幫朋友寄賣咋，人地要哩個價就係啦。"
"咁.....我來睇多一次先啦。"
"OK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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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一會，她來了。

"可唔可以睇多一次個像呀?"
"當然可以啦。"
"唔....真係冇得減呀? 齊頭啦。"
"小姐，$2500 係實價啦，朋友唔係等錢用，
佢買返來都唔平架，如果少過$2500佢唔會賣架。"
"不如你再打電話同佢講下啦。"
"好啦好啦, 我再打多次問佢啦"

"喂，阿咩呀，個位小姐問你個觀音像可唔可以再減價。"
"如果少過$2500就算數啦，唔賣啦，放響你地度裝飾。"

"小姐唔好意思，物主話最低$2500。"
"咁我考慮下先啦。"
"OK"

(其實我已經有少少唔耐煩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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聖誕節前幾天她又來了。

"唔該，我想問你地收唔收VISA 卡架?"
"收架。"
(口快快唔記得同佢講要收返手續費，
因為我地要俾返現金個朋友)
"咁你地送唔送貨架?"
"吓，我地幫朋友寄賣，唔包送貨喎，
你可以叫搬運公司囉。
不過佛像最好都係親自請返去啦。"
"咁有冇盒架?"
"冇架，不過我地可以幫你用泡泡紙包好入落個紙箱度。"
"好啦唔該，我再考慮下先。"
"拜拜。"

(這已經到了我的極限臨界點，
佢真係好叉煩呀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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農曆新年前幾天，她又致電來。

"真係冇得平d啦，現在金融海嘯呀。"
(拜託啦，我想死了)
"小姐，實價了。"
"咁我下午再來啦。"

她又重覆詢問包裝及送貨的問題了。
以下省掉數千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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終於到了年初八的今天，
又收到她的電話。

"唔好意思，先前去左旅行，所以冇來。"
(廢話少講，好明顯係大話)

"唔緊要。"
(我都回敬你一句大話)

"我今日下午會來買個觀音，
你可唔可以幫我包好佢呀。"

(其實我同個朋友已經唔係好信佢講既野，
求其講話我今日一個人響舖頭好忙，
唔得閒包個觀音。"

"唔緊要，你準備好d包裝紙，我來幫你手。"
"咁好啦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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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下午，她帶了個男工人來搬觀音。
那男的身材瘦削，一身唐衣，活像新馬仔似的。

"你檢查一下個觀音像先啦。"

於是女人交了個像給那新馬仔。
新馬仔如驗屍般仔細檢查，
眉頭一直緊繃著，
說那觀音的木質不好，
不是什麼貴價貨。

"細侄女，你好鍾意咩?
我睇這個觀音$2000都不值，
你送俾我就會要。"

新馬仔對我說: 你好，我姓李，貴姓呀?
"我姓張。"

"張生，你識唔識呀邊個邊個呀?"
"唔識喎。"
"我幫襯過佢買過好多雕像架。
你又識唔識呀邊個邊個呀?"
"都唔識喎。"
"佢都係收藏佛像架。"
"哦，係呀!" (好天真的表情，好假的語氣)

"張生，可唔可以俾把刀我，
我想挖下個像底。"
"吓?!唔好掛，個像唔係我架喎。"

"咁啦，張生，我叫David Lee，
係xx寺既負責人，我間寺有好多佛像Display，
好多Demonstration，
好多都靚過哩個，
你得閒可以來參觀下。
我之前又用巴西既咩叉叉木雕左個神壇，
好靚架。"
(使唔使中英夾雜，最憎哩d Code Mixing，
我地哩d 研究Linguistics 既最 afraid 就係哩d people!)

"哦，係呀?!"

"一係咁啦張生，你打電話俾個物主，
同佢講咩咩寺個David Lee 想同佢買左個觀音，
睇下$2000得唔得啦，
佢知我係邊個架啦。
我地哩d 宗教人買野講緣份。

"我朋友都係普通人，未必識你喎。你係咩Lee話?"
"David Lee"
(我係唔係有d串呢? 但我最憎人用宗教來欺世盜名。)

"不如你現在打電話啦。"

"唔好意思喎，物主而家去左旅行。
唔方便打電話騷擾人地。"

"打過電話搵佢唔到咩?"

(究竟佢明唔明我講咩，唔係搵唔到，
而係唔想騷擾人地，況且我朋友冇去旅行。)

"不如等物主返來我再同佢傾啦，
一係你留低電話，到時我再打俾你啦。)

"細侄女，買野都要講緣份既...咁咁咁...咁咁咁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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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耐煩原因有以下:
先說個女的
1. 來來回回不下十次，問長問短，為的是要減多$500。
2. 個女人好蠢，理解力甚低，記憶力奇差。
3. 冇品，以為搵個人彈下件貨人地就會平賣。
4. 態度囂張。
5. 買件價值$2500的東西竟然可以擾攘3個多月。

再說個男的
6. 面黃肌瘦，面目可憎。
7. 拋浪頭，拉關係話識邊個邊個。(而家咩年代呀)
8. 講野不中不英，響前高中英文老師面前拋書包。
9. 以為自己好巴瞥，恃住自己係個咩咩寺既負責人，
以為係人見到都要俾面。
10. 滿口掛著宗教，但行為蛇一般的，睇你唔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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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好想點首張國榮既<風繼續吹>俾佢聽，
唔該佢留心歌詞既第一句。